湾韵|孙善文:碎羽集

孙善文

 广东雷州人,湾韵文碎现居深圳。孙善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羽集文学作品散见于《人民日报》《天涯》《散文》《散文选刊》《山花》《延河》《诗刊》《星星》等报刊,湾韵文碎入选多种年度选本,孙善被选用多地中学语文试卷。羽集出版作品集《行走的湾韵文碎树》《在隧洞中穿行》。

被修整的孙善绿篱

每隔几个月,楼下的羽集绿篱边总会传来一阵持续的咔嚓咔嚓声音。在一把剪刀下,湾韵文碎一条条旁枝、孙善一片片残叶,羽集应声而落。湾韵文碎

 

花工成为唯一的孙善法官,他用一节眼光一个手势决定着一片绿意的羽集走向和命运。自从被定义为绿篱,南方的灌木长得越来越来劲,越来越像一堵墙。它竭尽所能,用一如既往的绿,迎春送夏,穿越秋冬。

 

一堵透风的墙,是风的骨头,将一节节虚无堆砌。

 

在我面前的一棵棵灌木,它们都活得那么勤奋。但断然不是越努力越幸运的,一只最先挥起的手,一颗最初顶起的头颅,一个最媚的表情,都可能因为被认定不合时宜而被斩断。

 

一把修整过绿篱的剪刀,已非熟知的中庸之道。

 

防风林

风暴即将来临,我从它颤悠的身体中已听到声音。它说的每一句话,都是对站在它身后的我最真切的警示。

 

很多年前,故乡的海滩边就种植起这样的一排排木麻黄树。它们集体看海来了,抬起头,挺着胸,一点点地撑开自己的眼界:先是看到一角的海,慢慢可以看到一片的海,最后看到海的无垠。是一种向上的姿势,才让一些可能无限放大,或许,再高一点再高一点,就能看到风的来处了。

 

我常常想着,防风林里饱经风霜的木麻黄,或许就是我们村子里曾经认识的某个人,他们迎风而立,踯躅前行,直到倒下而朽去,再化为一棵普通的树,站在老地方庇护我和村庄。

 

斗与被斗,都隐含着活筋动骨的响声。在海边,风不会骤然停下来的,只是我们看不清而已。那些疾风、大风、烈风、狂风、暴风、飓风,有时会化为微风、清风、柔风、细风、暖风,让风吹云散,让云淡风轻。风吹过,抚物无声。这是风的飘忽和隐忍之处。

 

风不会死去。防风林会死,但也是变着法子活着。

 

所有希望留下的云都因眷恋土地已化为雨。一些因防风而倒下的木麻黄等树木,常常被制作成台、椅、柜,甚至床,与我们紧紧靠在一起。

 

远看有色

我曾惊诧于这几乎一夜之间在单位门口的绿地上长出的米黄色小花。

 

当我走近时,我发现所看到的都是错觉所致。这些铺了一地的小花,其实是前两天花匠在修整草坪后留下的枯草。

 

春天的到来,将我的视野叙述成乱花迷眼,让一根根枯叶长出了春的气质。

 

我站在一根根枯草中间。我们面面相觑。它们多么像一颗颗盛开在土地上的头颅啊,有着崇高的思想,有着缤纷如画的内心。

 

站远点,在一些潦草的意境中,或许,我们可以发现另一种美的轨迹。